做为天音楼榜上有名的杀手,夜苏接到的任务不少,他真的没时间去一个个记着杀过的人,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一年多前接的任务,杀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他已经不记得当时要刺杀的人是谁,但他记得他要杀的那个人身边有个护卫,拼命的护着他,不,不是护卫,是个道士。

    那个道士武功很高,他们人多势众,夜苏隐藏了许久,终于找到了一个刺杀的机会,但被这个道士及时阻拦了,机会只有一个,稍纵即逝,他错过了刺杀的机会被众人包围起来,是后来与他牵制的同伴赶来一起完成了这个任务,名单上要杀的人被他们抢杀了,而他被那道士缠住脱不了身,甚至还被他一掌差点送了命。

    牵制的同伴到底还是回头救了他,他也拼死杀了那道士才得以脱身,可也正是这道士的一掌,无形中缓解了他多年缠身的冰火两重天的煎熬,也因此让他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以往记忆。

    他万万想不到当时杀的是竟然是终南山太乙观的弟子,成清怀的二师兄!

    是的,当时除了那个二师兄,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三师兄也在场,当时他的双腿还在的,他不记得是谁伤了他的腿,但终归是天音楼的杀手做的。

    作为天音楼的杀手,你杀人和被人复仇所杀是理所当然,他不怕别人来找他复仇,也早就做好了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,可是现在不行,他还没弄清他是谁,还没为墨家人报仇,他不能死在这里。

    夜苏突然出手,双指如剑,向吴子枫的双眼攻去。

    墨焉一声惊呼,吴子枫双腿残疾行动不便,他一惊下意识的向后一仰,想要避开他的手指,不觉的放开了扣着他脉门的手指,夜苏身形一闪,立刻冲出了他居住的房间。

    吴子枫差点被掀翻下轮椅,他目眦尽裂的怒喝道:“把他拦下,不能让他逃出终南山。”

    他的徒弟不知发生何事,听到师父的吼声立刻过来,只见夜苏闪电般冲了出去,又见成师叔及时的扶住了师父,便急忙回身追逐夜苏去了。

    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不知道为何做客太乙观的夜苏会和子枫真人起冲突,但子枫真人素来温和亲切,这般风度全无,狰狞可怖的厉喝,众人都纷纷出手,要将夜苏留下。

    墨家剑法神出鬼没,墨家轻功绝顶飘逸,夜苏使出了浑身解数,却终究没有下杀手,他不想杀人,不想再杀太乙观的人,他只是想离开。

    太乙观的众道士虽得令阻拦,但到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手下也留了情,竟是阻拦不住他,直让他闯出了大殿,冲到了太乙观前,就要冲下山去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闻声赶来的大师兄容清远等人看到眼前混乱的场面,再看到坐在轮椅上被徒弟推着匆匆而来,面色铁青的吴子枫,急急问道:“子枫,这是何故?”

    吴子枫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被围困着冲突的夜苏,咬牙切齿道:“大师兄,就是他杀了二师兄!他是杀害了二师兄的凶手!”

    容清远一震,下意识的看向随后赶来的成清怀和墨焉,两人脸上都是震惊无措的样子,问道:“他是杀害了清竹的凶手?”

    吴子枫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向成清怀,瞥了眼他紧紧握着墨焉的手,笑了一声,冷然道:“他自己也承认了,是不是,成师弟!”

    成清怀嘴唇微微颤抖着,但手中仍然紧紧的握着同样在颤抖的墨焉的手,两人悲伤的默默看着他们都没有出声。

    吴子枫凄然笑道:“这个人,这样的身手,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,二师兄就是死在我眼前的!我这两条腿就是拜他们所赐!”

    容清远看着努力冲突出去的夜苏,双手握拳,突的大声道:“布阵,池浅池旭,步五行七杀阵!”

    众人一怔,五行七杀阵乃是攻击杀阵,这是不论死伤非要留下人不可了,池浅和池旭乃是容清远的徒弟,师父有令,他们急急带领师兄弟冲入了战局,布开了阵势,众剑齐出,翻江倒海,出手再不留情,只是转眼间,便将夜苏困在了阵里寸步难行。

    道家阵法闻名天下,终南山太乙观的剑阵又更胜一筹,五行七杀阵乃是攻击之阵,起阵由十二人衍生相生相克组成,攻、击、防、守、退,有始有终,有前有后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